【剥鱼】孝心

       呕吐的污物顺着他的胡茬,过了脖颈而扎进狗项圈的红棕色里。红简妮亲昵地凑过来,粗厚的舌头扫过他的眼睑,姑娘们的手掌心都热乎乎的,她的狗爪子却只自顾自把他的手臂压得咯咯响。


       他以前啃老鼠肉时不得空想些别的,拉姆斯总把他锁进黑黪黪的地下室里;心情好时放他到家里二层更明亮、却更狭窄的房间。外头电视机雪花屏兹拉地吵,他就知道拉姆斯总归会在哪个他捕捉不到的角落抠个洞眼看他和母狗脸贴脸,眼瞪眼。他在褴褛的衣衫里抖抖身子,抚摸骨头上盖的一层皮。宽大的下摆在空中晃动,可笑得像松鼠套好佬爷的旧马裤。他又想到那个可怜的女孩子,在疯人院的楼顶头朝下摔下去,一点也没有她口中所述的那般灵活。


       他没逃出去过,一次是凯拉,一次是珍妮。可他看向双手,左三右四,他数着感激拉姆斯·雪诺,疯狂的念想从脑袋瓜里蹦出来。


       席恩·葛雷乔伊。他逃跑时把名字记得很清楚,等到私生子拦在他前边,梅森特的犬齿快要钉在他眼里时,他又成了扮演几年的臭佬。臭佬臭佬,卑微如草。席恩埋在凛冬怒风呼啸的神木林里,守着树叶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坟头里睁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爬出来;臭佬成天浸在屎尿味的糟肉里,啖着比他白发还脏的粥,远远地听着拉姆斯的笑声,掺杂姑娘们浑重的喘气。


       过了几年,拉姆斯就放心他出门了,披上人穿的宽大风衣,手指伸进和佬爷耳坠同色的粉红手套里。


     “罗柏·斯塔克死了,你知道不?”从闲言碎语里捉到兄弟在大婚当天离世、养母凯特琳夫人被关进松鼠曾待过的那间疯人院里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他走在攘来熙往的人群里,用七根手指点岁月,好像过了很久又记不清楚。他想到罗柏和琼恩以前和他讲喜欢何样的姑娘,现在一个死了,另一个哪怕死了,哪儿打听也问不到了。以前的女人一个接一个走,拉姆斯从来都不愿说。他只通过两片脏冰盯紧他,以致他看天空都像是望进拉姆斯的眼白。


       他们难得一同出门去吃饭,他在心里尖叫是陷阱。不出所料,他直接把他拽进死胡同里。“我的老朋友臭佬。”——拉姆斯又在玩什么小游戏,他闻到香料热酒和丁香的味道又忍不住颤栗,“我是不想辜负你的一片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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